自由亭－存在未來－

[日書]  記2011年04月29日  適者生存

　　老師有很多種，有的老師很嚴格但是不兇；有的老師很活潑，也不兇；有的老師很有威嚴，不怒而威。不管怎樣的過程，在裡面沉淪，在裡面成長，是好是壞，端看個人。熱忱，或許是年輕唯一的優勢，除此之外，很多事情，自己都還是很不成熟的那一個。

　　很多時候，很多的原則，在跟其他老師相較之下，自己就會顯得拙陋許多，偏偏那強烈的好勝心驅使，加上自己不服輸的精神，實在讓自己好幾次好幾次不停掙扎、不停自我矛盾，那些失敗的感覺，而且要承認自己真的不足的感覺，實在很不舒服。偏偏自己感覺正好的時候，往往會被那些失控的情形狠狠打了一巴掌。唉！我真的適合嗎？我不只一次這樣問著自己，沒有原則，就沒有秩序；教師不嚴格，是老師懶惰。做了很多，久了便會發現，那些很多餘。「老師都為學生做太多事情了」這句話足足震了我好幾天，因為我確實為學生做了不少，但為什麼我體認到的卻是那些：學生很幼稚、學生不可靠。其實很多時候，我不信任學生，我不相信他們的能力。可是老師就是要讓他們學習、要訓練他們的工作，也因為這樣，我真的不只一次的問過自己：「我真的適合嗎？」

　　看著自己同事一樣努力，甚至更努力，偶而被正式老師澆上一盆冷水；甚或者那些前輩對晚輩的忽略或漠視，我想我能明白，我能體會，我能了解。有時真的可以明顯感受到，但我真的不在乎，即使一樣很糟糕的老師也同時存在，只因為對方是正式老師，這樣的差別，就能得到不同的對待。我很明白，也因為這樣，認真、努力，真的是我不能減少的動作，因為如果不這樣作，另外的聲音依舊會出現。然而，不在乎，就盡力做好自己的部分；不在乎，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腳色。不管別人怎樣說，自己就是要知道自己想要的、自己受傷的、難過的、努力的，這些沒人可以跟自己分享，或是幫自己承擔，即使他們說再多，也不會因為那些言語成就了我們什麼。可以學習、可以努力，但是不可以失望。

　　偏偏很多時候，眼前看到很多現實，那現實這樣殘酷的羞辱自己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，甚至讓自己感到無地自容，甚至讓自己不斷退縮，不斷自責－－「我到底做錯了什麼？我真的這麼不好嗎？我真的這麼不夠格嗎？」不斷質疑自己的能力，可是偏偏知道自己還是必須也只能夠努力，那麼質疑之後，自己以前究竟做了什麼？重點是，那又可以幹麻？

　　為什麼一樣過來人，無法體會、同理這些正在努力的心情？為什麼自己會在這樣的時候看見這樣討厭的自己？偏偏自己很清楚，那些打擊自己的聲音往往不是別人，而是自己。自己的天真、自己的自以為是，都是自己的想像在打擊著自己，自己知道自己缺點、自己知道自己的挫敗、自己天天都用嚴厲的聲音斥責著自己，即使錯了，要去承認那些自己的失敗，又會是一段難熬的掙扎與痛苦－－終究最大的敵人還是自己啊！為什麼每天要這樣反覆的欺負著自己，這樣害怕也不敢去誇讚自己的自己，害怕一個得意就會忘形，我害怕的往往不是責備，而是害怕自己沒有資格被肯定，我害怕的是自己沒有面對接受責備並承認失敗的勇氣，我害怕自己因為心軟而放棄那些明明知道的不行。我害怕這樣躊躇的、這樣掙扎的、這樣茫然的、混亂的自己。知道，卻害怕；努力，卻害怕；盡力了，還是害怕。我到底，到底在這樣的過程裏面，真的已經重蹈覆轍了幾回？我害怕自己竟然也是那樣的無知，卻還自以為是的說著「知道」。

　　其實自己一直都很脆弱，其實一個無心眼神，就足以讓自己輸了，不用別人來殺我，自己就會先因為自己的恐懼送了命。懸崖啊！我正在進退維谷的懸崖上，看似毫無畏懼的走下去，只在偶然低頭的時候，驚覺自己其實深深的恐懼。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程度？！現在的結論就是：「真的還是不行」、「很弱」、「能力不夠好」、「還有很大的空間」－－這些始終還是個事實。

　　跟前輩們聊著聊著，聽他們分享著過去的經驗，現在爐火純青的他們，說起過去那些開始，也是一樣的辛苦，很多的辛酸、很多眼淚，那些也是如人飲水，別人無法體會的辛苦。現在的自己，只會看著他們的現在，卻無法學習他們的過去，我實在很慚愧，就這樣自以為是的天真的過著這樣的每一天，簡直蠢得可以！「有人在乎嗎？」我想，這回我真的知道。但要做到那裡，路途卻還是可怕的漫長，那個漫長，令人害怕。